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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晓航 锦天城律师事务所青岛分所 律师

家事纠纷案件是较为传统的律师服务领域，主要涉及婚姻关系、继承关系、亲属关系等多个基础法律关系，但由于家事案件的人身属性较强，而涉案的人的不同身份特征又会在基础法律关系之上叠加公司股权、房产、国籍身份、金融投资、设公职务、涉税管辖、涉外并购等多重具有财产及复合属性的法律关系，故而给这类案件的处理增加了许多的复杂性，而随着涉案主体的财富构成的复杂关系及财富量级的不断增加又会衍生更多的领域交叉的问题。这就给处理这类案件律师的综合能力提出了一个较高的要求，本文结合办案的体会浅谈家事案件律师服务领域的交叉与融合。

一、家事案件的多元化特点及律师服务领域的交叉

家事案件随着涉案人员的财富组成、身份关系等因素的复杂而逐渐呈现越来越多元化的特点，从而引发了律师服务领域的多重交叉，主要体现在如下方面：

1、刑民交叉

从本年度承办的案件来看，因涉案主体的特殊身份，而导致了因婚家纠纷而涉及被向纪委举报、财产来源合法性解释、经营合规性审查等方面的问题。因此带来的涉刑事或类刑事的刑民交叉问题，在处理婚家纠纷基础上要兼顾刑事问题的考量，从刑事及是否涉嫌违规的角度去处理具体问题。在协助当事人应对相关部门的检查及询问，在与婚家案件相对方的综合谈判及诉讼策略上也要进行多维度的思考，因为婚家案件往往是整个事件的导火索或基本面，任何一个决策的欠斟酌都可能使得整个事态走向升级或不利的局面，因此刑事、民事律师相搭配处理案件，就显得尤为重要，而多方面全局性的战略思维也应充分得到重视。

2、企业主家事与公司相关领域的交叉

我国企业尤其民营企业、家族企业的企业主往往存在家企不分、财务混同、股权交叉的问题，有些还会涉及股权代持、联合担保、控制权争夺等诸多方面。故而在此种情况下，企业主的家事纠纷自然会和公司相关领域存在多维度的交叉。如果涉及的企业是跨境类企业或上市公司，那存在交叉的领域就会更加繁琐，诸如信息披露、资金进出境管制、企业合规、涉税风险、离岸架构等。如此多领域的交叉，使匹配的律师也面临着多个领域融合，相互之间支撑票配合的特点。

3、私人财富规划与多业务领域的交叉与融合

私人财富的保护与传承的问题已经日益成为婚家案件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人们也越来越重视事前的防范和未雨绸缪的规划。私人财富的规划，从风险隔离及安全传承方面所涉及的领域十分广泛，从身份、子女教育、大额资产到艺术品、虚拟数字、金融领域，从房产、股权的传承到大额保险、信托等方面，从税务筹划到跨境架构设计等方方面面。因此在此过程中律师要参与处理的问题更加多元与复杂，需要集合多个领域、多个维度的律师及专业人士进行综合的研判及出具解决方案。多方面的交叉与融合已经成为大势所趋。

二、家族企业股权更需要提前设计及财富传承安排

家族企业由于其自身特性，往往更会存在家企不分，责任混同的特点，因此而带来的法律风险会更加突出，故而家族企业的股权更应考虑提前进行设计，并尽早进行财富传承安排。

1、着力搭建多层次多维度的股权架构

首先应从底层架构模式出发进行优化，将业务板块进行全面梳理，区分主营业务与其他业务，分割轻重资产类型，同时将风险分离或分散到不同的主体中去，从而实现既能保证集团化运作的底层逻辑又能搭建各自风险分离的底层架构模式。让风险分散开来，不至于一损俱损，无法挽回。同时为规避主体公司在经营过程中的治理问题及股东被穿透担责风险问题，应将自然人直接持股的方式转变为搭建持股平台公司形成多层持股结构的模式，将股东的个人责任转化为公司持股平台的有限责任从而实现形成风险防火墙结构及顶层持股优化方案。既能稳定控制权又能兼顾风险防控，同时也为税务筹划及资本运作预留了充足的空间。

2、将股权设计与财富保护传承需求相结合

在股权设计中可以兼顾财富保护与传承需求的，比如在股权设计的顶层进行信托持股，将家庭成员股东的股权关系转变为信托收益人的收益关系，则可以实现财产权、管理权与收益权的分离，也可以做到了风险的隔离，而信托协议中又可以进行对财富的个性化、定制化分配设置，通过有序的传承安排，形成资金池，既能满足后代的正常所需又能实现规避后代败家等问题，也能形成优良家风。同时，如果在顶层股权设计中灵活设置有限合伙型SPV持股平台企业，对GP和LP进行科学的设定，利用有限合伙企业中GP的强大管理特性，则又可以将对底层家族企业集团的股权及控制权牢牢掌握在实控人手中，从而实现一举多得的效果。

另外还可根据具体企业的业务类型在设计顶层股权持股架构时将持股平台公司设立到境内外不同的区域，既满足进出口等业务需求、资金往来需求，又能享受到各地独特的税收优惠及政策红利。

三、家事纠纷案件的处理应当始终秉承“和为贵”理念

家事纠纷案件的特殊性体现在因情感纠葛、利益分配等因素而产生，会直接导致亲人的伤害乃至伦理的考量，因此这类案件的处理不能够仅仅考虑胜与败，还应始终秉承“和为贵”的理念，在尽量保证委托人权益的情况下将互相伤害降到最低，将化解矛盾、解决实际问题为第一要务，慎用过激或破坏性较高的反制手段，因为这种手段本身就是一把双刃剑。在案件处理的过程中应化繁为简，不遗余力的实现调解或和解才是上上策，攻心为上，兵不血刃，在纠纷中保留该有的体面和适度的空间，会对矛盾的圆满解决提供不小的助力。

结语：家事案件的复杂性和多元化正在呈上升趋势，因此在处理家事及私人财富案件中不同领域律师的相互融合与协同显得越来越重要，同时家事纠纷又具有多层次的特殊性，处理的方式与理念方面也应当做充分的思考。